關於我自己
- wenyuanlee
- 加拿大Haven海文學院心理諮商文憑,文學士,商學士,台灣資深廣播人, 現任大中華地區成長工作坊帶領老師、現任慈濟基金會大愛電視「殷瑗小聚」「音樂有愛」「心靈講座」節目製作及主持人、曾任崇德基督書院人文心理學講師。多年來研讀身心靈整合及助人工作課程與師資培訓課程,致力於整合心理學、佛學之理念,探索自我與他人關係整合,出版之著作「SARS舒眠冥想音樂」、「我夢見我買了一條船」、「上午夜琴聲的同學錄」、「山上的生活」、「做個值得被疼惜的女人」、重要心理叢書,加拿大海文學院『生命花園』、『活出熱情』譯者之一。
2007年11月14日 星期三
微笑紅椅
選了兩張藏紅色的和式椅
放進我的小佛堂
將矮桌加高
把小Apple放在金黃色桌巾上
開始回信
打掃部落
回歸存在
思想
喝茶
想念朋友
悼念失落
撫平期望
我安靜坐在一張紅椅上
小花花安睡在另一張紅椅上
小兵兵睡在我金黃桌巾下
小Ki Ki 睡在我身邊的紅絲地毯上
我常想
貓兒們睡得好安穩
是因為他們相信有夢
活在夢中
不必創造
夢裡有詩
詩中有意
意中有情
情中有心
心有所依
人有所靠
這
靜謐的依靠
常讓我
圓滿帶淚
要繼續羅丹的作品
長些知識與精神
人
才不會被幸福
淹沒
我們前面
介紹了一下羅丹的早期作品
也介紹了他跟卡蜜兒認識以後
以女性為主題
以愛情為主題的作品
其實我今天想要講他
最重要的一個
我稱它為公共藝術
就是卡萊市民
我想我等一下介紹一下
什麼叫卡萊市民
我想大家就可能會贊同我
什麼叫做公共藝術這四個字
因為我們說藝術家 雕刻家
可能就說我在自己家裡
用大理石來雕一個東西
或者要用泥土來塑一個東西
可是公共藝術不只是雕刻
公共藝術是說
你可能接了一個案件
然後你要跟這一個委託的單位
不斷的開會
然後我怎麼樣把這個東西
做出來
而這個做出來以後
也不是放在博物館的
是放在街頭的
或者廣場上
因為它有紀念性的意義在這裡
所以卡萊市民是最典型的
羅丹接的一個公共藝術的案子
我想我需要先講一下
什麼卡萊市…
如果大家現在上Google網站啊
什麼大概都可以看到那個
很詳細的地圖
你就會在英吉利海峽
法國跟英國
中間有個英吉利海峽
最窄的地方
最近的地方只有21公里
法國這邊的一個城市就叫卡萊
就叫卡萊
現在法國跟英國不是打了一個
海底隧道嗎
那有歐洲之星的火車可以通
那法國這邊最後一個站
如果我從巴黎出發最後一個站
離開法國就是卡萊
然後到對岸
英國那邊就是Dover
就是跨在21公里的這個高度
好 我想這個地理位置講了
大家就很清楚
卡萊市一定是一個
地緣上非常複雜的城市
因為它離英國這麼近
所以過去我們都聽說過
歷史上有所謂的百年戰爭
英國跟法國是一直在打仗
打了一百年都沒有停的
打來打去
那如果英國要打法國
第一個倒楣的城市
當然不是巴黎 一定是卡萊
所以我們就看到
在十四世紀的時候
英國的國王愛德華三世
曾經發動大軍就是包圍 圍城
把整個卡萊市圍城
那這種城市通常也很特別就說
他覺得我是法國人
英國是侵略者
所以你來侵略我
我就是誓死不投降
所以就是這樣子困在那邊
圍城的時間長達十一個月
如果現在大家去過卡萊
你大概會嚇一跳
這麼小的城怎麼可能
十一個月這樣子被包圍
就是到最後真的彈盡援絕
就是沒有任何吃的東西了
那麼這個時候他們知道說
全城都要被毀
然後這個愛德華三世
因為圍城圍了十一個月
也覺得很丟臉說
如果這個城破了
我要把全城的人全部殺掉
所以因此在這個狀況裡面
這個城市就出來了六個人
這六個人是他們的士紳階級
我們叫做burghers
布爾喬亞階級
就是所以翻譯成卡萊市民
我想在中文裡
大家對市民這個意義
理解不多
就是你是社會裡面有地位
有聲望的士紳階級
用今天的話來講
可能就是企業家
或者是政治家這些人
他們覺得
整個城市都要完蛋了
全城要被殺掉
那怎麼辦
他們就六個人站出來說好
這樣子吧
我們來投降
所以他們就決定要開城
因為古代的投降有一個儀式
就是獻鑰匙
把城的鑰匙獻給對方
那愛德華三世當然好得意說
好 你們終於受不了了
你們要投降
他說好 你們六個人出來
出來的時候不准穿鞋子 光腳
身上不准穿正式的衣服
因為這六個人都是士紳階級
你不准穿西裝 打領帶
穿正式
你要穿睡袍
他其實有點想污辱這些人
然後你們頭上必須用
鎖鏈跟繩子綁起來
然後你們列隊走出來
向我投降
其實是要污辱他們
那這六個人
其實都是社會非常有地位的人
可是他們覺得為了保衛
一個城市的安危跟生命
他們就說答應了就做了
所以領頭的一個人叫
皮埃爾•韋桑
羅丹特別為這個人做了一個手
因為這個六個人後來圍成一圈
等於是一個
非常了不起的一個大作品
因為羅丹當時就在想
他怎麼樣做這個紀念碑
比如說如果
我們今天要做
某一個什麼事件當中
比如說霧社事件有些人犧牲了
莫那魯道
我們要在台灣為莫那魯道做像
我們要怎麼做…
我們大概就想到一個很高台子
有一個很偉大的人這樣做出來
那羅丹覺得不是
羅丹覺得這六個人走出來的時候
心情多麼複雜
因為旁邊可能他太太在哭
孩子也在哭
他覺得捨不得
他走一走可能又覺得
哎 我不要做這個事
因為也沒有要你做這個事
是你自己自願的
所以他們被稱為義民
就是等於像烈士一樣
他們為了保存全城人的安危
他們自己願意走出來
所以羅丹在這個時候
他用了皮埃爾•韋桑
這個人是個真正的人
就是第一個人
他的手 右手舉起來
左手在後面
其實有一個動做是我們走吧
可是動作並不是過去
烈士的姿態
我們過去烈士說
啊 我們要
什麼黃花崗七十二烈士
我們都覺得
誓死如歸
可是羅丹覺得不是
人在面對死亡的時候
一定有恐懼
所以這個身體的姿態
有點像舞蹈
就是他有 後面有好多的眷戀
因為他有孩子 有太太
有媽媽 有爸爸
他覺得我這樣死掉
我再也見不到我愛的這些人
可是另外一個手又說
我們走吧
我們不走全城人都完蛋
所以這個手勢非常的有名
就說一方面是出發
一方面是眷戀
就是它左手在後面是
好像很多的牽掛
很多的捨不得
所以
我自己在
羅丹美術館拍的這個現場
這個作品現在放在
羅丹美術館的庭院當中是原模
可是另外一個作品
當然後來就在卡萊市
就放在卡萊市
現在變成
卡萊市的最重要的一個景點
就是幾百年來
我們看到所有的觀光客
到這個城市一定會去看
羅丹這件作品
而且羅丹說
我不要讓他們站在高台子上
他說這六個人是
為了大眾而死的
所以他們不應該站在一個
偉大的偉人的高台上
他只做了一個小小的台基
他說他們應該跟大眾在一起
所以如果你到卡萊市
你會發現你跟這六個人可以
在一起的
就是我可以走進去的
有時候我們看到有些觀光客
就走在中間
跟這六個人一起拍照
就他會覺得這六個人是跟大眾
跟所有的人非常平易近人的
因為他是因為愛人
他才走向了死亡
所以在這六個人當中
如果我們仔細看的時候
他有一種表情
當然最重要的是
我們現在講的這個皮埃爾•韋桑
因為他的臉上的表情最複雜
因為皮埃爾•韋桑
他們家是韋桑家族
這個家族裡面
兩個兄弟都在這裡面
一個是皮埃爾
一個是Jacques 傑克
他們有兩個兄弟
都代表了這個城市去死亡
就一個家裡面有兩個人死亡
有六個人裡面佔了兩個
所以他是最矛盾
你看他那個臉上
有很多的悲哀
那這個手是最被誇讚的
就認為這個手裡面充滿情感
所以這個手很多人都認為說
跟歷來所有
為偉人做像的手都不一樣
我們想一下
所有國家城市裡面做偉人的像
那個手都很偉大
就是對著群眾揮手
可是這個手不是
這個手裡面有很深的情感
它 因為他有很多的矛盾
就是我們剛剛講說
羅丹認為
真正偉大的人
他其實對死亡是有恐懼的
他對生命也有很大的眷戀
他並不是像大家誇張出來
我們讀教科書的時候
那個偉人視死如歸
他說 他覺得那是假的
他覺得真正的偉大的人
其實在生命裡面有很多
他也想活著
就像林覺民與妻訣別書說
助天下人愛其所愛
可是我自己也想活著
他也有妻子
可是他又覺得我如果不犧牲
那所有全城的人都要淪亡
那不如我去犧牲
所以這裡面有一個矛盾
所以這件作品我覺得
大家可以看
皮埃爾•韋桑變成領頭
因為它是圍成圓圈
六個人圍成圓圈
然後它是第一個出發的姿勢
那麼後面的五個人
每個人都有一些不同的表情
有的非常的堅毅說
我決定要死了
那我為這個城市的人死亡
我就出發吧
也有人有點徬徨
所以他把六個人
變成六種不同的表情來處理
所以因此我覺得
這是一個了不起的雕刻家
因為 通常這個公共案件
交到羅丹的手上
我們就會想說
那個人長得什麼樣子啊
那個當時是什麼樣
然後六個人都是
可能一字排開然後去視死如歸
可是羅丹覺得這六個人當中
應該有六種不同的心情
有的人特別勇敢
有的人有一點膽怯
然後有的人特別愛自己的太太
捨不得
那有的人就覺得說
他應該為所有的人犧牲
所以那個情感的矛盾
他在這裡做了非常細微的拿捏
我覺得這是羅丹作為一個藝術家
的了不起的部分
所以如果有機會
大家可以看到這件作品
因為現在很多國家
都有這一件作品
就這六個人的時候
你特別注意到
這六個人有六種滿不同的動作
他們身上都披著一個
破破爛爛的睡衣 然後光著腳
脖子上綁著繩子 枷鎖
那麼他們是被污辱的六個人
可是同時他們也是歷史上
被尊敬的六個人
我們知道這個故事
其實有一個比較喜劇性的收場
因為後來這六個人
就是從法國的境內
渡船到了英國的境內
然後走向愛德華三世
這個勝利者的面前
要準備被處死
然後旁邊的皇后不忍
這個皇后說
這六個人是了不起的人
我們不能殺他們
他們為了全城的人來犧牲
而且看到他們
在地上跪著 爬著
流著血
她覺得很難過
她就跟愛德華三世說
饒了他們 不要殺他們
所以後來這六個人被放回去了
那放回去當然變成全城人
最尊敬的六個人物
所以他們其實出發的時候
不知道他們最後得到
這麼好的一個
被赦免的命運
可是在出發整個的過程當中
等於是死過一次一樣
那麼後來被赦免了
那麼因此全城的人
對這六個人有非常大的紀念
所以卡萊市後來才找羅丹
希望他來做這件作品
比如說我們如果
從這個角度看過去
你可以看到
這個人是代表最堅毅的一個人
他的手上拿的就是鑰匙
一個很大的城的鑰匙
等於說我要負責把這個鑰匙
獻給愛德華三世
那麼所以他的臉上很剛毅就說
我沒有反悔
那你要殺就殺吧
可是你看到他後面的一個人
是把頭埋在兩個手當中的
就是簡直怕死了
就說哎呀 我可不可以不要死
羅丹並不因為這種對比
就覺得前面的人
比後面的人偉大
我覺得這是非常重要的一點
就羅丹覺得
人性裡面的每一種表情
其實都非常了不起
我們都應該要尊重
就對死亡是恐懼
我們自己
如果是我自己
我不曉得我是前面這個
還是後面這個
那過去的教科書都認為
我們要做前面這個
非常視死如歸
可是不一定是
等到事情發生的時候我可能是
嚇得不得了
因此羅丹覺得
生命本來就有矛盾
所以我覺得
羅丹對於人性有很深的觀察
有很深的解讀
其實也是很深的同情
我覺得那是真正的慈悲
因為你真正慈悲了以後
你對人有最大的寬容跟原諒
所以這六個人作品組織在一起
我覺得才是一個
非常了不起的一個力量
所以我覺得我們應該看到
你看這個人的臉上
他從眼神到他的下巴 嘴腳
他都是告訴自己說我不能軟弱
因為這六個人當中
後面那個人已經嚇得
頭都埋在手裡了
那我必須要更堅強一點
可是我覺得剛才我特別要講說
羅丹在這裡沒有
對任何人有一點點的諷刺
因為他覺得怕死也是人性
那我們不應該不同情他
因為這六個人
願意站出來就已經很難得了
因為其他人都不敢站出來
所以因此他覺得
應該用這個方法去看待紀念碑
所以我覺得這是歷史上
非常偉大的一個紀念碑
所以等到在卡萊市開幕以後
這個紀念碑一直變成了
人類紀念碑裡面最被歌頌的
那麼甚至比如說
我們從這個角度看到這個人
羅丹很重視手的表情
他覺得手
有的時候憤怒的時候
會有一個握拳的動作
然後你安慰別人的時候
手會有一個動作
他覺得我們的手
是非常有表情的
所以我們看到這個人的手
裡面有好多的溫暖
好像是一個父親
然後要去為全城犧牲的時候
好像在跟他的妻子
跟他的孩子告別
所以裡面有很多的
深沉的深情的
溫暖的東西在裡面
所以我們在後面的部分
放了很多局部
我們才發現這一組作品
這六個人這一組作品
是一個完整的作品
事實上每一個人物
都有一個不同的
代表性的意義在這裡面
我特別要介紹卡萊市民
現在變成很重要很重要的作品
它重要到什麼程度
因為我們知道卡萊市是法國的
民族英雄所在地
就說為了抵抗英國的侵略
出現了這六個偉大的卡萊市民
所以他們是反英國的
可是這個作品出來以後很有趣
到了1915年
我不知道大家對這個年代
有沒有印象
1915年剛好在打
第一次世界大戰
然後那個時候英國跟法國
變成聯盟要打德國
然後英國國會開會通過
要在國會前面放一個雕塑
最後選了卡萊市民
我們知道卡萊市民是
英國人應該害怕的
因為這是講
愛德華三世侵略法國做的作品
如果我們今天說
有日本人 紀念日本英雄的作品
我想我們絕對不會放在
我們的國家
可是英國國會通過
要把卡萊市民放在英國國會前面
因為他們覺得
這個作品可以使全英國人
對侵略這件事情做反省
就告訴我們說什麼叫做戰爭…
那誰發動戰爭…
為什麼人類這麼愚蠢
不斷的在戰爭裡面
受到這麼大的痛苦…
那可不可能像這六個人
在戰爭當中
他們才是真正使大家
有和解可能的人物出來
所以那個時候
羅丹1915年已經七十幾歲
他被應邀去參加
英國國會前面卡萊市民的揭幕
我覺得那是他一生最大的榮耀
就是作為一個法國藝術家
作為一個歌頌法國歷史裡面
最偉大的英雄故事的
一個雕塑家
可是這個作品竟然被
所謂概念裡的敵人接受了
所以我常常跟朋友講這個故事
我也希望說
當我們今天
比如說我們在談中日戰爭的時候
我們也有很多悲慘的記憶
可是兩個民族有沒有可能
共同找到一個東西
是可以有不同的意義的
所以我自己寫過一篇文章
就在日本的一個黃檗萬福寺
我看到當時
因為這個萬福寺有一個和尚
這個和尚是福建去的 姓林
那麼在中日戰爭的時候他覺得
戰爭裡面沒有一個人是贏的人
所以他就發願
帶了所有的僧侶到戰場上
不管你是韓國人 是中國人
是日本人
當時還有台灣很多徵兵的兵
他說只要你死掉了
你的骨灰我把你全部放在一起
所以萬福寺裡面有一個塔
叫怨親平等
就是你生前有怨 有親
可是死後都平等
就是同樣的骨灰放在一個塔裡
我覺得那個是
類似羅丹的卡萊市民的紀念碑
所以卡萊市民這個紀念碑
我覺得對我們應該有很大的啟發
就是如果我們可以找到
一個共同象徵的意義
如果人類可以在戰爭裡面
啟發自己
怎麼樣去結束戰爭
怎麼樣用和平去代替戰爭
我想這是羅丹真正的意圖
做這個卡萊市民的意圖
我覺得這裡面也看到個藝術家
他給人類帶來的最大的祝福
就他用一件作品
讓英國跟法國長期戰爭
最後竟然獲得了和解
所以這個影響很大
因為我知道最近
歐洲不是已經變成聯盟嗎
就是有歐盟出現
我們知道兩次世界大戰
都是法國跟德國誓不兩立
現在他們要編歷史教科書
很難編
因為德國人編歷史教科書
跟法國的觀點不一樣
所以他們現在決定
第一章法國人編
第二章德國人編
第三章法國人編
第四章德國人編
我就一直在想我們有沒有一天
中國人編歷史書的第一章
日本人編第二章
那你不知道你敵人的觀點
你不會懂什麼叫做和平
我覺得這是卡萊市民
其實在十九世紀出來以後
對世界非常大的一個貢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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